第五章 女真-《北伐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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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轻穿上羽绒服背着包和睡袋便下了马车。流民还在行进中,这辆马车成为了这群流民的依托,被包围在中间,艰难地在雪地上行走着。看到外面的凄惨景象,赵轻不由感觉有些惭愧,下了马车加入了步行的队列当中。
“赵公子为何不继续在马车上,难得见到老祖宗有这般兴致,陈熊在这谢过赵公子了。”熊爷十分有礼节,便是在逃难当中也没有失去分毫,这或许便是这个流民群体坚持到现在还保有组织性的原因。
“我一个年轻力壮的人,哪好意思赖在马车上,问题问完了,自然就下来了。熊爷,不知道我们的目的地是哪?还要这般走多久”赵轻说。
“这附近最大的军城便是宁江州了,听说节度使大人和卫边禁军最近便在那里,整个辽东目前最安全的地方便是那里了,我们就是要去那里避难的,算路程应该还有四五十里地吧,队伍里有妇孺,走不快,大概得到明天才能到达。”熊爷望着天色说着,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忧。
这么大一个队伍,大部分还是妇孺,在这兵荒马乱的辽东荒野行进,可以说是危机四伏,怎能不让熊爷担忧。他们不仅要对抗寒冷,对抗饥饿,还要对抗凶残无比的女真人。
“节度使大人真的在宁江州吗,家父的信件便是指明要交给节度使大人的。”赵轻想到了那具没有脑袋的尸体,脸色苍白了些。
熊爷也是眼神暗淡,他拍了拍赵轻的肩膀,安慰说:“赵县守不会白死的。”
整个队伍重又归于安静,寒风吹了起来,不时便有人默默地掉了队,没人发现。
临近夜晚,熊爷终于命令队伍停了下来,在一块长着林子的小土坡底下安营扎寨,这里有一个宽大的洞穴,可以遮挡寒风,是相当不错的落脚点,流民们生起了篝火,拥簇在一起,吃着粗糙的谷子煮的粥。
赵轻也皱着眉头喝了一勺子,他剩下的那根羊腿也被他送出去给流民们分享了,妇人的巧手熬制的羊肉汤比赵轻粗鄙的烤制美味的多,但人太多,每人只能分到一碗汤,运气好的分到一块肉,赵轻的那块给了雪莉,若是不喝这种粥,赵轻就得饿肚子了。
整个营地静悄悄的,没有一个人说话。赵轻和几个负责警戒的青年靠在偏洞口的位置烤火,陈陶儿不知道去了哪里,虽然没有了早上的说笑,但赵轻感觉,这一刻,自己才真正的融入了这群流民。
洞外传来一些动静,几个青年立刻警戒起来,赵轻也跟着望去,发现居然是陈陶儿,他一脸喜意地拖着什么往洞口走来,速度不快,显然拖着的东西很有分量。
“陈陶儿回来了!”一个青年大喊一声,然后冲着洞口外挥着手。
熊爷制止了青年们的骚动,满脸阴沉地守在洞口,看着陈陶儿。
陈陶儿终于拖着重物走进了洞口,把那重物往众人眼前一扔,然后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地上,得意地看着众人。
那是一只羊,虽然膘不是很肥,但足够诱人,此刻被木叉戳穿了身子,死的不能再死了。
流民们都充满惊喜地看着那只意外的肥羊,几个妇人就要走上来拖走去处理,但是熊爷挡在前面一言不发,没人敢动那只羊。
等到人群的骚动平静下来之后,所有人都看着脸色阴沉到极点的熊爷,不由自主地退了退。
“你从哪里打到的这只羊?”熊爷声音平静,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,露出这种表情的熊爷已经怒到了极点。
陈陶儿本来还得意洋洋地想要向大家炫耀自己的战利品,这才发现熊爷的不对劲,他平时最害怕的就是熊爷,当下缩了缩脑袋,小声说道:“就在树林对面几里地,我之前收集柴火的时候发现的,没有看到有人牧羊,应该是一群野羊。”
“应该?野羊毛是灰色的,这羊颜色白,腿短,明显就是有主的。”熊爷声音越来越沉,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问题所在,赵轻也发现这羊和之前自己遇到的那群真正的野羊不太一样。
“可是我真的没有看到牧羊的,也许是被女真人劫了。。”陈陶儿还想辩解,可是说着说着便住了口,他发现了事情真相的可怕,眼睛瞪的老大。
有羊群没牧羊人,这当然是遭了祸,但是羊群就是草原上的财富,女真人会只杀人不要羊?
“东子,蛋生,你们两个快去清理血迹,其他能拿得动武器的人都拿起武器守着洞,赶紧把篝火灭了!”熊爷猛地一拍陈陶儿的脑袋,把他拍的一个踉跄直接倒在地上,陈陶儿也知道自己闯了什么样的祸,哆哆嗦嗦地爬起来跟着几个流民一起迅速地扑灭篝火。
熊爷和仅剩的几个壮汉拿着木叉守在洞口,里面的妇孺知道女真人要来了,一个个都害怕地缩在一起。
雪莉也突然毛发全都立了起来,喉咙中发出低吼,显然野兽的直觉感受到了什么。
东子和蛋生就是一直和陈陶儿在一起的另外两个青年,他们十分勇敢地走出洞口,想要去清理一路流来的羊血,但是刚一出去便听得飕飕两声闷响,蛋生直接被一直箭洞穿了胸膛,一声不吭地便倒了下去,东子运气好一点,却也被射中了腿,赵轻只看见一根箭羽在东子小腿上不断颤抖。东子面色苍白,凄声惨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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