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九章 边堠用宁-《王莽撵刘秀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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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主低头抿笑道:“兄长休要说笑与我,不过要飙起胡话来,你也不是听天书么?”王莽付之一笑道:“就用胡语,兄长怎叫?”须卜听了顽皮道:“阿哥阿哥,亲亲的哥哥……”“什么阿呀哥的,不知所云,还是叫兄长吧,听着得劲!”
此时有太常卿张宏与太仆正王恽趋了进来,上前先与太皇太后作了朝谒,又向幼主作了一番朝王之礼,方向王莽禀报道:“新帝头祭用了大驾,前有羽林重骑十二重,跟有乐府百二十人,前导车马为宗亲,后有文武公卿奉引,属车共计八十一乘。王恽御驾,安汉公就伴君参乘吧!”
待几人简单吃了朝食,听西宫北阙大鼓三通,爆竹齐鸣,王莽便赶紧领了箕子,于丹墀之上坐了便辇,又上紫房入了廊道,疾速直诣北宫门而去。
那王莽一行前脚刚走,敬武后脚就趿拉进来。只见她眉如弯弓,眸似老泉,大唇之上又绘了一个颇不相宜的樱桃小口,几绺染丝披在了腰间。说不年轻,却也上穿了薄蝉翼影纱的抹胸,腰系组佩,一身宝气,任哪只眼看也是又贵又骚。
本来二人言语无多,这阵见敬武登了宣殿,寒暄一番就让至席上。清茶一卮润了润喉,敬武便嘴似抹蜜地奉承起来:“嫂嫂是吃了何方仙丹,年逾六旬还面如徐娘?非是抚幼帝苦心劳形,若放至民间定误是母子,说是祖孙都无人置信。”
东朝听了撇嘴一笑,摇了摇首无语道:“都超了孔圣足足两岁,还说六旬,你这两眼是泡饭用的?有话就说,莫绕弯弯!”这下子马屁拍到了马蹄上,百无聊赖,就偎过身去嘟囔道:“妹妹就是尤看不过,这春秋鼎盛的,怎就把庶政给了旁人?给了旁人也就算了,偏偏给了钓名之辈。打压卫家,舍本逐末,不就步了吕家后尘?”
这话就有了诅咒之意。吕家可是灭门之罪,如此提醒,倒想将王家一棍子闷死。东朝听出了话中之题,碍于情面也略略回敬:“说我揽权也好,护短也罢,自个先诣浊河洗洗,干净了再来西宫报我。”
敬武这下不吱声了。嫂嫂一向言语谨慎,崩出一语能噎死个人。此逢两相尴尬之即,便有谒者登堂禀报,言讲梁王刘立、红阳侯王立及平阿侯王仁三人,这会儿正拜候省闼以求觐见呢!
好巧不巧,这大驾刚走,不该来的都来了,像不留神捅住了马蜂窝,叮得浑身到处是包。东朝这下也不糊涂,若无猜错,三人也应是弹劾而来,与敬武一样,之间皆是串通好的。冥冥中似有一双无形的手,正逐步收缩着一张大网……
俟三人听宣谒拜御前,还未及开口,东朝就抢先一步诘责道:“你等也是弹劾明公?”三人一听大吃一惊,惊过之后又面面相觑,个个摊手摇首不止……
“是或不是?”王立一见姊姊生怒,忙战战兢兢哑声道:“太皇太后容臣细禀,我等此来并无恶意,仅仅思念太后过甚,朝朔之日特来拜谒。不想太后开口便骂,生怕那畜生受了委屈。可我是您的亲胞弟哇!千里迢迢拱进京师,不接风洗尘也就便了,还伤克我等忠君之心……”
东朝见三人挥泪啜泣,也垂下眼帘心痛起来。待跽坐下来饮过茶水,东朝又拂袖怜叹道:“本戴罪之身就国思过,怎敢私归复犯律条?若被铁笔御史们风闻告上,尔等焉有几条小命?恕不长留,都夹着尾巴速回吧!”
“这便是嫂嫂的不是了。”敬武起身与几位亲斟茶水,又趋回原位娇滴道:“且看红阳侯已六旬的人了,跋山涉水来此京师,勿论有何奇谈怪论,听听想必也无伤大雅。”睨见东朝不言不语,三人就忙伏拜席上,异口同声颂唱道:“太后圣明——”
太皇太后懒见此状,忽而拂袖开口道:“一个个皆为戴罪之身,狗嘴里焉能吐出家牙?抛开王莽姑且不论,尔等还有何金玉之言?”“这这这——”三人闻声要抛开王莽,顿时语塞没了下文。倒是东朝又倾身一问:“罪臣何以冒进宫闼,又怎傲骄潜入省门?”见人无语,太皇太后扬袖宣道:“来人,召公车司令!”